2014年3月31日 星期一

【38th HKIFF】《福島祭馬》:是祭馬.也是馬祭


《相馬看花》是日本獨立電影導演松林要樹的福島三部曲的題目,前年第一部副題名為「被剝奪的土地記憶」在香港國際電影節登場,當時導演在見面會提過下一部電影是關於傳統的馬術與關於馬的。今年,電影節主辦單位信守承諾,為觀眾帶來了松林要樹的新作《福島祭馬》。或許,自三一一後日本國內外都出現了很多後災難的紀錄片,例如是Lucy Walker的《海嘯與櫻花》,上屆香港國際電影節得到了火鳥大獎的《祖之根》(Roots)等等。拍攝災難紀錄片要有視角,而《福島祭馬》則採用了動物的角度去看核災,透過他們的經歷告訴我們動物們都需要平等的對待,而不是遺棄他們。 
   
   第一部的相馬看花在拍攝上看起來比較隨意,從地震一刻拍攝到某個階段就完結了,全片跟隨導演的步伐走進福島的核災現場,讓我們看到災後的第一現場在主題上《相馬看花》是零散與個人化的,從第一人的角度出發走入無人區,看著疏散、留守,看著福島居民的訴求。最深印象是居民們在鏡頭前都是陽光與笑面迎人,沒有坐困愁城。大概在面對災難的時候,能夠活著已經是一種福氣。動物與人類不同,人類有政府的安排遷徙到安置區,但動物的性命則貧賤得多。相馬看花第二部《福島祭馬》就是用二十個月時間見證著馬兒們的處境,他們是最沉默的一群,而影片難免會有一種令人心痛與唏噓的感覺。 
   
   在福島,祭馬儀式已經有上千年歷史。對於當地居民是一年一度的盛典,然而災難無情,為了讓社區的居民重拾自信,當地的祭馬活動依然要舉行。對居民來說祭馬活動是傳統,心誠則靈就會得到祖先的庇佑。在《相馬看花》的相馬有兩重意義,第一是南相馬市,第二就是當地人以馬的職業為生,例如是經營馬廐與練馬師,還有的是處理食用的馬匹。《福島祭馬》並不是要質疑當地的傳統,而是讓我們看到馬的一生是如何的短暫,生命是如何的被踐踏。即使有不忿,但又可以怪誰? 
   
   田中先生的馬匹在海嘯中倖存,然而他們身處在政府公佈的二十公里疏散區。人可以離開,但動物卻帶不走。經過了周旋,終於在新的安置區域設置臨時馬廐,暫可保住馬兒的性命。牠們避開了地震、也避開了海嘯,但問題開始浮現,就是牠們應否被食用,本來牠們都會送去宰殺。曾幾何時,有些的馬匹是賽馬,昔日賽馬場上的英雄,如今被淪為人類的食物。昔日在賽場上奔走,如今在禁令下只能困在小空間裡活動。將心比己,我們需要有的是同理心。馬主也有他們的苦衷,面對生活總會有難念的經,再加上日本國內的人對福島出產的東西已經是恐慌。曾經有些例子是歧視來至福島的人,更何況是動物。每年日本所供食用的馬匹約為一萬隻,而福島所出產的佔有五份之一。電影不是要質疑吃馬肉是否道德的行為,而是這些所謂人類的好朋友,不過如此。也不知是否幸運,日本政府停止對福島馬肉的輸出,馬兒終可避過食用。 
   
   隨著傳統祭馬儀式的舉行,馬匹與人可以大派用場,重溫昔日的風光。人馬合一,祈求風調雨順。而在這段時間,馬匹得到北海道牧場的照顧,不需要再瑟縮在小空間之內,而是可以自由的回歸自然。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我們都知道核幅射對人體有害,更何況是動物。有些馬匹在飼養中途離奇死亡,身體還會不自覺的發抖。在紀錄片裡沒有花很大的篇幅講當地的祭馬歷史,大約可以理解為表達將士的勇猛與上天的祝福。舉行祭馬活動,有助災區的人有自信,讓他們看到希望的種子。可是,祭馬的背後卻是馬命的終結。 
   
   原本這些節慶馬避過了被食用的危機,但在祭馬後政府的法令朝令夕改,原先給馬匹安置的地方不能再使用,在劃設無人區禁令後的二十個月,馬匹只能「回家」自生自滅。牠們被認定為上天的祝福,但最終人類卻要令到牠們失去了依靠,後果是怎樣不需要寫出來。有幸的避過地震、海嘯、再避過核災,然後避過宰割,到最後原先可以信任的人類出賣了牠們。另一邊廂,當一隻馬匹在賽馬場上無用武之地時,牠的馬命只能如此便宜,並且苟且偷生。 
   
   《福島祭馬》是一部發人深省的作品,我們認為人命寶貴,難道動物的命就可以妄顧?後三一一的紀錄片多數都在談土地、談人情、又或者是談道德,其實我們需要的是關心那些弱勢,動物在當中就是被擺佈的弱者。牠們根本無從選擇,唯一可以做的是認命。願所有在殺畜令無辜犧牲的動物都安息。同時,也期待《相馬看花》的最終回。 
   
  文/Doro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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