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30日 星期三

未完的高鐵工程.永久的疤痕—看賴恩慈菜園村電影

普遍輿論認為「反高鐵」事件是八十後的政治覺醒,轉眼間反高鐵撥款過了接近六年,衍生的問題未解決、未解決還未解決。縱觀過去幾年爆發了幾次的大型示威與社會行動,例如是反東北規劃、反國教與雨傘運動。通過每一個運動看到香港人的進步,從2015的眼光去看反高鐵事件已經大庭相徑。當年社會上開始還有天星與皇后碼頭的情意結,提倡保育、反去殖化,而在高鐵事件上更開始了快樂抗爭的模式。當中包括苦行、念經,現在提起「快樂抗爭」早已不合時宜,誰又會想到2014926日學生們衝進公民廣場,其後兩日政府要出動催淚彈在鬧市驅散人群。更值得驕傲的是人民不怕拿槍指向人群的警察,當日的事相信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香港人的思想進步可謂是日月如梭,零八年的京奧社會大眾怒罵陳巧文不是中國人,今日香港有人提倡自治城邦論,以至是港獨。

 
菜園村的事情到了今日更加是不會再有人記得,然後去年六月的「反東北規劃」前期撥款,原本社會上一鼓作氣,每星期的立法會集會愈來愈人多。當吳亮星要表決後,一眾社運人士聲稱是決戰城規會,結果如今城規會也完了。當日的戰書至今仍未兌現,反之該有的輿論與關心,對事件的參與度無故消失在公眾面前。也許這個時候梁振英的確最開心,原來善忘那麼容易。
                            
 
高鐵工程開展了六年,衍生的問題至今影響愈來愈大。在高鐵事件與陸續出現了幾部的獨立電影,比如是影行者的《鐵怒沿線》、陳浩倫的《稻米是如何煉成的》,在公眾層面比較廣兼正式公映的就只有賴恩慈的《1+1》與延伸的《N+N》。《1+1(2010)橫掃了本地的短片大獎,內容講述兩爺孫為菜園村的村民,面對家園被清拆的境況,並在香港四處種植富貴竹祝福香港。而《N+N》則為長片,不過取材與創作的源頭都是由《1+1》演變,所以長片是短片的延伸。表面上是延伸,實際上30分鐘的短片也加進長片裡頭。看到創作者根本沒有創作長片之意,並無修飾與連貫性,只是在短片的基礎上畫蛇添足。所謂長片亳無誠意可言,而且除了菜園村外,講的社區重建、地產霸權等的議題也不對題,與人民的生活有所抽離,更看似是一小撮人的理想。顯得自圓其說之外,兩爺孫在菜園村的生活也一樣的空白,只是一邊講不要拆村,但理據欠奉。對砍樹的處理也顯得浪漫化、童話化,家園被毀了還可以像乞求般與人講道理,心裡沒半點哀思與憤怒,這種情緒實在有疑於常人。
  
 
本來《1+1》就已經足夠,兩爺孫自有他們的浪漫生活,不受外人打擾。短片在本土議題上的著墨也相對的容易接受,不在乎是保育與重建。把天星、皇后拉作延伸,當時社會上談「八十後」也是因為這樣。而《N+N》加了戲劇老師的角色,談到了抽象的行為藝術,還有就是在香港做藝術的困難與工廈活化。已經超越了菜園村的單一議題,叫觀眾難以消化。而電影只是一面倒地「反發展」,但事實上理據何在?七、八十年代政府收新界土地也是為了發展新市鎮,農民自願棄耕,並不是發展就是硬道理,要談的應該是如何發展,發展什麼。同樣在創作上也突顯不到村民與土地的關係,這部電影敗筆之處是只是談植物,而不是談農業對香港的重要性。時下愛談「離地」,這就真的是部活在烏托邦的電影,所關注的議題實在多到不能駕馭,就是這樣令到「兩頭不到岸」大大削弱了戲劇性。
                              

 
N+N》在2012年拍攝,2014年上映。上映時是反東北規劃的時期,從菜園村到粉嶺的馬屎埔村,有感覺到「歷史在重演」。也就是為什麼現在要談這部電影,當146月青年人衝立法會反撥款,然後城規會討論的時候一點民間的注視也沒有,就連城規會也批准了發展的藍圖。在視線上群眾基本上不太關心農民住的地方,各家自掃門前雪。社運人士關心的是村民如何想,但其實大多數人關心的是香港的土地是如何的運用。在東北有片同等面積的高爾夫球場,但發展卻輕易避過。更有指當地是為了建雙非富豪城,是為了建豪宅。特別是某大地產商在新界囤地。再看看菜園村居民實際的生活時至今日也未完全的安頓妥當,後來的先建後搬變了居民在臨時屋一住就是數年,新村的電力未安裝好,入伙遙遙無期。想想未來馬屎埔的命運會否他朝君體也相同?


 隨著這幾年香港在政治環境的改變,這種的改變可謂是一日千里。當年有關於政治議題的,那怕是《1+1》與《N+N》不痛不癢,談不上前瞻也談不上批判都已經引來無數的讚好,可想而知是過去的我們有多冷感。到現在新上映的《十年》進化到出現自焚者,預視未來香港的狀況。如是者更令到現在的香港電影總要在對白上加入「抽政治水」的作用,看法完全不一樣。市民開始勇武起來,有人燒垃圾筒,衝馬路。比如當年反高鐵的推下鐵馬,今天對抗爭的詮釋注入了新的意識。一種要對政府造成威嚇的意識,人民已經不再只相信議員,反而對泛民的議員有更多的要求。2012年看這部片或許會覺得很有意思,有人關心社會,但到了今時今日就會明白到時效性的重要,當思想進化到另一個層次就不可能滿足於自我安慰。相反,更要鼓起勇氣面對。

 
高鐵事件未過,未構思好「一地兩檢」就通過撥款興建,如今的方案有機會出現讓解放軍入城執法的現象。在香港的站內劃地予內地執法,嚴重破壞一國兩制。其次是工程超支194億,高鐵由最初的六百多億加至八百億,利用這些錢分晴就可以弄全民退保。奈何這些錢無奈也要拿去建造白象,為的是國家高興。國家開心,我們不開心。當一國兩制崩壞,當家園被毀,的確不是種植一下富貴竹就可以了事。我們的希望不需要建築在浪漫與天真上,而是在大家的雙手。高鐵製造了太多的麻煩,形成了香港永久的一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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