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9日 星期三

雨傘運動七年祭:《九月二十八日晴》

 七年回首,百感交集,對個人、對家庭、對香港、對將來依然充滿一個謎,香港的情況愈來愈差,對大家也是一個心理上的考驗。曾經左膠與本土的矛盾,尚且一笑泯恩仇,從2012年香港出現一波由中學生帶起的社運到現在多個團體組織解散,沒人會想過會連根拔起,同時亂世亦出心智強大的人,如支聯會的鄒幸彤。七年,社會上警民關係交惡,從以往左膠為警隊撐傘到有警員因事故意外而殉職而出現的「慶祝潮」,正是世上沒有無怨無故的恨。香港人在金馬獎兩奪最佳短片:應亮的《九月二十八日晴》(2016)與郭臻的《夜更》(2021),奪獎都不是興奮的事情,而是香港之「恥」。若不是政治事件刺激要回應社會,更多是回應自己的內心才會拍成這些作品,諷刺的是現在香港封殺歌手、封殺電影,即使不是新電檢制度下在防疫也能玩殘觀眾與主辦方,可是愈禁愈阻止不到創作與滋生的仇恨,從而產生巨大的意志,何韻詩最近的網上音樂會就是一例,在汗水中傳遞力量,回歸音樂的初心。




  雨傘運動後,不同立場的電影人也交出了自己的紀錄片,《亂世備忘》、以天琦為拍攝對象的《地厚天高》,甚至《點五步》也剪影了雨傘運動的片段紀錄年青人與青春的展影。還有預言作《十年》也見證了新一代的想法與想像。當初雨傘運動的大學生也出社會,夏愨村的中學生也讀完大學,時間催人長大,雨傘運動後太多責罵聲,社運一度減退到後來反修例運動新年青人的帶動,就連昔日的學運領䄂黃之鋒也比下去了。也許現在的香港真的很差,我們在外頭的人尚可呼吸一口空氣,等待風再起時,又或者一同與這個城市步向餘暉。歷史洪流改變,吞併與佔領,東西德可以統一、蘇聯可以解體,沒有東西是永恆不變。


   2014年9月28日,難以忘記。當時年青人一知道發生了事情,有很多網友都外出支援,雖然也幫不到什麼,早在9月26日學生佔領公民廣場,拘捕學運領䄂。27日,出現零星的警民對峙,28日下午兩時多當時任特首梁振英開記者會,市民成功佔領夏懿道,警方一共在港島區發放87枚催淚彈,佔鐘、佔旺、佔銅最終敵不過法律手段,最後在同年12月中清場。縱然佔領運動有左膠基因,要和理非,但旺角的確變成了公民講場,是少見的城市論壇。對香港人而言,雨傘未必是徹底的失敗,而是思想的萌芽與啟蒙。在反修例運動發生後的年半,香港就有上短片觸及紅線而被禁播與要求整改,郭臻的電影已在內地網站被遮蓋,儘管他以前拿過內地影展的獎項,但無阻年輕人試圖抒發他們的情感與敘述發生的事情。當可以創作的時候就把握機會,當可以放映就把握機會看下與記錄一下,這是可以做到而微小的事。


   應亮拍攝《九月二十八日晴》是他在香港的第一部片,故事取材陳慧的兩篇短篇小說串連起來,以家庭關係描寫一對父女關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老父(張同祖飾)有四名子女都各自離家,關係有點疏離,二女兒回家得知老父要搬到老人宿舍,剛好有外展隊探訪激發起女兒心中的妒忌?老父如實對外人說起家事,小女兒不耐煩要糾正,同一時間香港正發生佔領運動,在大時代的背景下講起世代、講起家庭,講起兩代人用自己的方法去守護孩子。二十五分鐘的短片由家庭出發講到一個家的回憶與味道,看似平平無其,最後一句雨傘運動爆發,年輕人帶著義憤去支援,甚有江湖意味。一句「陶玉然,我來保釋你」,看到爸爸對女兒的信任與愛護。兩代人在大是大非上是可以團結,沒有廢老與廢青。在小問題上有爭拗但也可以包容忍讓與磨合。


  往後社會分了立場,甚至有家長趕小朋友出街,家庭關係猶如薄紙。2014年的香港尚且可以外出遊行聲援,只要不在前線起衝突,一般也不會被捕。2019的香港隨著局勢發展,很多人都怕去潛在衝突的附近和提早回家,可見震懾力的威力。單是被帶去警署扣留48小時已經嚇怕很多人,政府還可以隨意起訴。再回想2014年的香港很傻很天真去爭取一件不會得到的願望,現在連投票權與制度也被沒收了。昔日藝發局資助獨立電影,到現在新香港之下已不會再獲批,即使在新香港下願我們也記得七年前的事情,想想自己的初心,We will be back,是抹不去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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