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7日 星期三

當藝評走進政治時

藝評比賽的結果弄得滿城風雨,有市民指責藝發局藉藝評貶低香港人的身份,又有些聲音指出近年藝發局的內部疑有私相授授之嫌。一直以來,藝評就是對藝術的反映,與作品之間的關係是相輔相成的,感覺像是一買一賣的關係,但透過藝評工作有助創作人與觀眾之間有更緊密的溝通與關係,更有助促使作品的進步,引伸深入的探討。藝評人的角色很多時候都是從觀眾開始,舞台劇導演林奕華就曾經講過藝評人很容易就投入自己的觀感,然後不經思考就把心裡想說的就吐出,文字上反映了藝評人本身是個怎樣的人,至於藝術的本義都是被忽略掉的。ADC藝評獎金獎賈選凝的作品就是這一類,從她平日在紙媒上刊登的文章中略見一二,想不到的是她把政論式的評論帶到藝術評論當中,而失卻了藝術的一塊。可惜的是,主辦單位藝發局所邀請的評審裡頭,竟然沒有發展到相當的大問題。說實話,有關藝發局的醜事,我並不想講,對於小小的一個文藝青年來說,近幾年看到香港的文化評論雜誌相繼地停刊,獨立電影又沒有得到有關單位的重視,《天與地》中葉梓恩就曾經講過為什麼我們的文化視野會這樣狹窄。

本身ADC藝評獎就是一個不公平的比賽,首先金獎與銅獎的兩位就是媒體人,兩人在報章雜誌上有固定的專欄,銅獎得獎者更是電台節目《思潮作動》的主持人梁偉詩博士。於是,我們根本上就看不到在比賽中「發掘新人」的一點在那裡。另外一點是藝術門類之廣,三位得獎者一個寫影評,一個是舞評,另一個是書評,該如何平衡輕重,是一個需要解釋的問題。第三點是賈選凝與評審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首先是《亞洲週刊》的總編輯邱立本,其次是藝發局藝評小組的林沛理,三人均在《亞洲週刊》裡頭,林與賈更有為週刊而供稿。感覺是似有是偏袒的。而文化屆的各路人馬,前輩們都認為是次的比賽是「有問題」的,崑南認為評審人數不應該是雙數的組合。廖偉棠認為這篇不是藝評。陳雲更以此為羞恥。一個比賽本應是獲得文化界的支持,到頭來評選起來的金獎卻是飽受爭議,證明到某程度上文化圈中的某些人是為政治服務,而不是為文藝推動而服務。

針對賈選凝的作品,為罵而罵,抵譭香港人,甚至歪曲香港的政治運動,是不智的。藝評的原意始終是揭示作品如何的反映社會真實,而不是推向國族身份的矛盾之中。作者根本就是不明白過往香港電影發展的轉變,也不明白港片真正的價值是在於創造自身的風格。比如說周星馳的「無厘頭」文化自身本就是「低俗」,但漸經過演變更成為讓香港電影走出去世界的一道門。至於國外的電影很多有帶有粗口成份,惡搞,難道不拍給外地人看與講粗口就一定是低俗嗎?有論者就用「National Cinema」的角度解釋,港產片一向都是以本土為先,又何需為其他地區的人負責任。

當《低俗喜劇》在台灣公映時,香港的觀眾還會擔心台灣人看不懂,誰知反讓香港演員奪得金馬獎的獎項。只要「低俗」得有道理,戲劇手法用得恰宜,又有誰能說「低俗」不好呢。回看香港電影的歷史發展,黃霑叔叔有份參演的《大咸濕》與不文小丈夫系列就是低俗的作品,可見低俗不一定是壞事,最重要是讓觀眾看得開心,又有所得益,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影迷應該用宏觀的角度分析電影對社會問題的見解,拍攝技巧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叙事與文本有什麼的突出,好與壞,再者是自身對美學的見解。可是在賈的作品裡讓人看不到她能對香港的電影有多少的理解,即使是彭浩翔,也有《伊莎貝拉》的他,也有《買兇拍人》的他,同時也有走上合拍再回歸港味的他。作者不妨用多角度分析,而不是在標題上用到「透視港片的焦慮」,說到底作者認為的焦慮是港人的「逢中必反」的固有形象。

政治,其實在每個層面也有。電影裡固有跑不掉的政治因素,但藝評人自身也要抽身一點去看,藝術評論始終是在於藝術二字。畢竟不是政治評論,要如何的引導讀者思考,關心,需要作者自身的個人閱歷,需要消化。在這個網絡時代裡頭,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懂寫字就是作家,於是產生了很多不合格的藝評。(在先前的文字也談了很多有關「看後感」的看法,這裡不重覆了。)藝評人不是一部覆述的機器,也不是紅衛兵,藝評人是一個對藝術作品有自身看法、感知、能夠有足夠的消化能力引導受眾接受藝術的一個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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