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生不息》（六）：港女．楊千嬅

 時光 總會落後 美好事情沒永久一《最後的歌》

這幾年經歷的風波，社會內部分裂連帶娛樂圈也捲入內耗，楊千嬅捲入風暴中就要面對觀眾流失的惡果。從她的社交網、影片分享網站可以看到點擊數不如天后級人馬，與當紅的歌手短短幾日或者一星期有百萬點擊相差太遠。在《聲生不息》看到楊千嬅有點唏噓，假如當時遠離一下是非尚能明哲保身，但一表態就惡言相向。正當在《聲生不息》播出時傳來她加盟華納唱片（中國）的消息，第一首入會歌是《上善如酒》，她提到完了節目後會主力發展唱片的工作，開闢東南亞市場。

同時在這段時間發佈了她在2020年拍攝的紀錄片《Ⅰ．Ⅱ．Ⅲ ．My Story》，講述她的出道、成長、家庭與朋友的關係，影片在內地與香港上架，她的兩位詞人朋友在影片缺席是公開的秘密，早前GOO在她的mini live中提到十年前Concert YY的《給十年後的我》。誰會想到執筆之時GOO還有幾小時就一單案子要提堂成為被告。十年人事幾翻新，知否世事常事，變幻原是永恆。如今兩位詞人在異地離散，Concert YY的Reunion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再聚。有好幾位歌手選擇北上發展，開啟他們新的宇宙。楊千嬅的工作重心、家庭也悄悄向北移，參加內地的綜藝。人各有志，就如《最佳損友》的歌詞，各有際遇作導遊，是敵與是友各自也沒有自由，位置變了各有隊友。不少人以《楊千嬅》的歌詞嘲諷她：如果可磊落做人 你會更吸引。《一葉舟》與《某種老朋友》是他們私下的事，外界不需要投射太多感情，又或者在我們的生活一樣有《某種老朋友》認識很多年會變得陌生，很多事情也沒法細水長流，唯有《化》。

出道27年，楊千嬅陪著我的童年成長，從《彈珠人的愛心炸彈》、《少女的祈禱》、TVB劇集《美味情緣》裡的富家大小姐周寶甜、方麗娟到余春嬌，從她演在《慳錢家族》演曾志偉的女兒到《香港仔》演他的老婆。中學時買了《乾柴烈火》的小說（何故編）借給同學看而被師長沒收，教畜師長說我引誘同學的罪名，要家長到校領取的罪名。當時對楊千嬅的愛就是以零用錢買小說，去影碟店買電影看。二千年她拍了一大堆電影，第一部主演的是《玉女添丁》、開啟了《新紮師妹》系列、與梁朝偉拍《行運超人》、與古天樂拍《乾柴烈火》，她演的角色大多是一事不成的傻大姐，既是趣劇，但總會傻人有傻福。

電影以外又有一堆當紅大熱的作品，楊千嬅在各方面也沒有技藝，但她有運，她既是電影裡的大笑姑婆，但同時又係大喊十。她輸掉了新秀大賽，但獲得了一紙唱片公司合約，與陳奕迅一起出道，亦有暖昧的朋友關係。記得當初不少人要放棄楊千嬅時看了一則帖文，提到有位小朋友入院有位姑娘願意幫他洗頭的舉動，楊千嬅未入行唱歌時曾經當護士。她的本質不壞，只是有點蠢與誤判，如同她的愛情路一度遇上渣男。在她的紀錄片訪問她身邊的朋友、認識她的人、發覺她是簡單的人，有點老襯底，她會為朋友送驚喜、為朋友煮飯、照顧人，是貼心的。

對楊千嬅不算得上喜歡到不得了那種，大路的歌會懂，這些年她發行了六十張專輯，發現有很多都沒聽過，個人收藏唱片也是得一張《Play It Loud，Kiss Me Soft》的雙白金唱片，是她是華星的最後一張唱片，收錄了大熱的廣告歌《少女的祈禱》與《美味情緣》。對楊千嬅不算反感，雖則她也會出洋相，唱歌走音，早前在內地節目《經典詠流傳》演唱答問題像小學生般，有點口沒遮攔，文化水平有限，沒華麗的措詞，像小丑。

用港女形容她並不過份，一般港女對朋友也是豪邁的，無知也是港女的一部份、直爽的、親切的、多年來她吸引到粉絲也是在於她經營的形象，那些年的音樂頒獎禮的觀眾獎項看的是話題度與人品。她的成功某程度上也因為觀眾不喜歡某某歌手。不過樂壇的獎只是一場遊戲，楊千嬅以往得獎到今日成為地底泥，可見世道的無情，而當得歌手快樂與憂愁也要照單全收。過去她形容自己在頒獎禮得不到獎就會立即開會檢討，有好勝的一面。現在對工作的態度因年紀而有所不同，在疫情下難有表演機會，香港的演唱會被取消，到現在有表演機會依然會緊張之餘，多了份珍惜。

在《聲生不息》的舞台看她扶持後輩，傳頌廣東歌，她還是有點初心與想法的，並不是一事無成。在這個舞台上她也盡了力演唱，對得起自己。這幾年發生的事是一面鏡子，不應該對他人有期望，所以看到她的演出《勇》、《高山低谷》投射了自己的感情，雖然她曾經說過自己心口有個勇字，但其實她不用，我也不是大無畏、我也不是不怕死。她上《聲生不息》是因為具有廣東歌的資歷與曾經得到過一些成就，過去大眾因著她的平凡與真實而愛上她。但同時亦因著大眾的期望而失去了一批觀眾，時也命也。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美好事情沒永久，美好的、沉澱了，沒有火花不要燒，愛過的成熟了，犯錯只因失戀太少。

二十七年的時間，1/4個世紀的藝人事業，見證著她由少女時代到為人母親，由樣子似鄭秀文到成為她自己，楊千嬅是個奇蹟，她擁有愛她的人、她的音樂班底、她在感情的跌撞、她在歌裡的故事唱的是別人的故事，撞中我們的故事，兩位詞人為她留了自己的故事作為禮物，寫了她部份的夢想，現在這種坦白與一個時代亦遠去了。

青春仿彿因我愛你開始一《小城大事》

看過楊千嬅的紀錄片，縱然很片面講到她入行的經歷、華星三寶的回憶殺，訪問了幫助她的人。入行二十多年的歷史濃縮在不到90分鐘的片段，當中有她與丁子高結婚的片段，她說她人生的代表作是家庭，這也是一種選項。紀錄片不算拍爭議性的東西，亦無細談人生與要平反什麼，在面前是一個閒話家常的人，經常扯到別的事情。陳奕迅說楊千嬅不是一個愛笑的人，果然是一個說東，一個說西的人，其它人眼中的千嬅事無忌憚在笑，近幾年不太見到千嬅好像以前一樣的笑。有些藝人的笑是有魔力的，沈殿霞甜美而招牌的笑容，笑聲救地球，在近幾年也沒有那一位藝人有這種親和力，在這一代人的笑匠除了吳君如外、楊千嬅是合乎當時青春又以喜劇為主的演員。

隨著年紀與成熟度在她的電影路也要挑戰另類與轉型，《餃子》挑戰恐怖片、遇上彭浩翔就由少女變成中女的余春嬌，多了計算、自卑、自以為很多道理的女人。彭浩翔的港式愛情以小清新、文藝腔包裝一下就成功了，但當中的金句很低級，《春嬌》系列胡混拍了三輯，以這個角色拿下影后寶座，可圈可點。楊千嬅予人一種貼地、平民、市井的觀感，在她的電影中《五個小孩的校長》與《每當變幻時》也是窩心的小品，在喜劇以外也不過不失。楊千嬅在歌影視都得過獎，女歌手、影后、憑TVB的《多功能老婆》獲得最受歡迎女角色獎，這個獎為了她而鬧了個雙胞胎。可見她與媒體的關係也是千絲百縷的，不少觀眾說她沒實力，沒實力的藝人得到有實力的人幫，就是遇貴人。由寫文案的、人山人海的音樂班底（郭啟華的詞、王雙駿、蔡德才、于逸堯），馬偉豪、Paco。而楊千嬅出道也有回饋的，例如用了盧凱彤創作的《龍爭虎鬥》、與明哥跨界辦了個音樂會，使她的音樂更多元化。

在她的自傳紀錄片中分了三部份，第一部份是入行經歷與成名的流水帳，然後是他與丁先生相互影響的關係，第三是她的家庭。以紀錄片水平拍得很一般，觀眾想知的是一個明星在低谷時的釜底抽薪，想知幕後的故事與啟發，但這部片與這一切無關，純粹介紹楊千嬅在娛樂圈的日子，對人如何、沒有明星格子的讚美。除了兩位詞人的事，她如何看香港、如何回饋，可能是大部份人最關心的。她回應了家庭是她的一切，這部片她最希望給兒子看，認識媽媽是誰。

而通過這部片看到她在19年後的選擇就是家庭，紀錄片在20年在香港作私人放映，在片裡千嬅巡迴內地與美洲做Beautiful Live的演唱會，本來有香港站但最終被唾棄與疫情原因取消了。正值這個演唱會期間，香港發生了事情，後來流傳了一份不良藝人名單於是她就出了份聲明。當時有人認為是為了保護團隊與能夠繼續開演唱會而妥協，演唱會的主辦者之一是她的丈夫。有些事情要討厭，要放棄太容易，要守護極難，所以現在她在香港要接受人氣下滑的現實，觀眾也有權反選，而她在作品上亦無法有說服力，新歌《上善如酒》不好聽，在大約十年前出的唱片反應一般，中間聽過好幾張《原來你非不快樂》、《金牌經典新唱》，舊瓶新酒的東西，開始覺得聽不聽分別也不大，到後來就不太關注了，所以她上《聲生不息》作為代表香港樂壇的中年一代，搭配老中青之感。

一直以來楊千嬅是靠觀眾緣與當時的流行曲支持著她的事業，現在回內地發揮僅餘香港歌手的身份，不太意外。同時間芒果TV的《乘風破浪》啟播，其實楊千嬅要在事業上精進、內循環應該去隔壁挑戰一下、磨練一下。再過兩年就五十歲，是樂天知命的大關，對楊千嬅並不討厭的，畢竟過去是個怎樣的人心中有數，現在做人安份守己、有機會扶持下後輩就很足夠，可以多做一點回饋與多點想法的，爭氣啊，楊千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