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5日 星期二

無「獨」不成最佳—第三十五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後感


第三十五屆香港電影金像獎落幕,各個獎項名花有主。首次參演香港電影的春夏一舉成名,在《暗色天堂》裡針鋒相對的張學友與林嘉欣失落獎項。始終華人電影圈一直沒有認同過張學友,郭富城好歹也叫做金馬影帝。張學友與郭富城何謂是「冤家路窄」,從九十年代的樂壇到今日的金像獎,從年青到大家都半百了。五十歲的城城提名五次首獲獎項,可憐張學友提名六次中空寶。張學友的慘情有如在奧斯卡多次與小金人擦身而過的迪卡比奧。另外要讚的是「童星童戲」的環節,做得特別的窩心與驚喜。
圖:蘋果日報

 
《踏血尋梅》獲得全數的演員獎項、攝影與編劇獎,春夏、白只、金燕玲與郭富城可謂是大滿貫,連最佳新演員也落進白只的手中,成就雙料獎項的得主。而最佳導演則由徐克憑《智取威虎山》奪得,是其第三次獲獎。雖然各個獎項都找到主人,可是因「最佳電影」的討論就從頒獎一刻吵過不停。事因有某些人士批評《十年》不具備藝術水平,另外有些電影業界人士則稱電影講述政治是「嘩眾取寵」的表現。當然有不少人稱讚評委會有勇氣,特別是主席爾東陞的一席話「我們恐懼的是恐懼本身」,這一屆的金像獎獲內地的「重視」,不能轉播到國內,媒體不能報導「十年」,在得獎名單裡遭到「河蟹」。內地網民就用陳奕迅的《明年今日》國語版《十年》來借代。從來沒想過一直被外界視為是老舊的評審團可以頂著上不到大陸的壓力而把獎項交給《十年》,這絕對是一個創舉。評委會的電影人與拍片的人或多或少會有犧牲,他們的電影從此不能進內地,或者會遭受報復。(其中一例就是彭浩翔的《香港仔》(內地譯作人間小團圓)就因杜汶澤的參演而令到票房遭滑鐵盧。)

 
每年金像獎的名單都需要歷史的驗證,過去《打擂台》、《寒戰》獲最佳電影都有不少的批評,到底怎樣才可代表香港?票房?時代精神?《十年》獲獎後影片的製作人也稱片的份量不足,但在某種意義上《十年》是超過了電影本身的意義,而是香港人對政權的表態。在內地,有樣板看的。國內獨立電影人應亮因為拍了楊佳案《我還有話要說》而來香港,但他曾經講過有公安來香港找他。婁燁因拍了與五月三十五日有關背景的電影而被封殺,到前年才解禁。關於禁片、禁的事例在國際影壇不是少見的,單是伊朗就出產了好幾位禁片導演,要藉著USB的多重運輸才可把片子送到國外參展。《十年》的意義是在問我們到底要不要成為一個思想禁封的地方,香港的言論自由、創作自由的高度可以怎麼樣?對這個城市有什麼的想像與感情?

 
隨著內地官媒的不斷打壓,說什麼播「獨」的評論,在香港就出現了反彈。打壓愈大,反抗愈大。早些年香港社會還未談及「港獨」,但這幾個月(特別是3月成立的香港民族黨成立)就吹起了獨立風。當香港的大學生組織開始談及港獨或許是未來的出路時,增加了這部片的可觀性。當發生李波事件,我們認清了內地的越境執法然後不停地做大龍鳳,但看著李波的雙眼就知道發生了某些事,而他講不出口。《十年》的「獨」除了指對香港未來的想像,還指向電影人的獨立精神。這只不過是一部獨立電影,但可以創造六百萬的票房,幾乎場場爆滿,讓人民開始重視城市的可能性。再想想一個「偉大的黨」為什麼連一部小電影也怕,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十年》一獲獎牛鬼蛇神走出來,更有電影人稱不希望金像獎泛政治化,希望改制。反之,每一個頒獎禮都是有「政治」的,比如是奧斯卡。單是今年的奧斯卡就反映了美國的同志平權是如何影響電影界,還有去年得獎的紀錄片《第四公民》,也有一些講述種族與民權的電影,離不開政治與社會環境的轉變與實況。而香港難得有一部貼地又是青年人的作品,應該要鼓勵,並不是要打沉。在目前的社會氛圍下敢言的人或者有很多,但身體力行者始終是少數。這部電影的獲獎並不是要分成行動派還是什麼派,而是它的政治性是有必要凌駕藝術性,從而成為改變的力量。所以影片一得獎就立即出現「左右之爭」,其實都不必要,但有一點很清楚的是要改革社會就要雙軌並行。同時要相信觀眾的批判能力,區區一部電影就有洗腦的能力?未免太看輕觀眾。

 
金像獎前《十年》在社區放映,高達五千人在街頭看電影。從來香港沒有如此盛大的社區放映,而且是分區進行。可見這部電影在民間有具大的影響力,而電影裡預視的憂慮在電影上映後正陸續浮現,要避的始終避不過,但我們可以選擇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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