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安二郎逝世五十週年,《東京物語》誕生六十週年。同時,山田洋次入了電影行業五十週年。兩部電影跨越了時間的限制,製造了一次隔空的對話。是致敬,是尊重,既是一份心意,同時也帶出了現代的面貌。山田洋次的新作在年頭在日本開畫以來,已經走遍了很多的影展,同時藉著小津逝世五十年,新的復修版的《東京物語》先後在各大主要影展亮相,不少的主要影展都以小津安二郎為致敬的對象。山田洋次雖然是重拍經典,但也有他的創作與改動,誰的比較好,實在難以用言語表達。畢竟時代也變了,但兩者都有一份感情牽動著觀眾的心。雖說兩部電影有共通點,但盡可能的都把小津的版本拿出來看一看,方才能看到當中的轉變,從中也有助感受山田洋次的心意。
無論是《東京物語》還是《東京家族》,兩者都是很淺白的,即使對日本電影不熟悉都會明白當中的常理之情。不外乎是人間親情,父母對子女的關愛,子女對父母的態度。不論時代是如何的轉變,這種的骨肉親情都是無法分割與容易理解的。在人物角色上的原型,當看過前作都會記得大兒子與二女兒,而在新作方面把原本由原節子飾演的角色一分為二,此外沒有了小妹妹的角色,但都無阻故事的發展。為了配合時代新作更加入到日本的三一一大地震,某程度上也反映了這個國家的一個重要的面貌。要做一部時代的電影就要追上步伐,而這裡與六十年前的確有很多分別。首先是科技,其次是城市的風貌。唯一不變的是子女對父母的態度,依然是恭敬,但背後是煩厭的。他們都沒有把父母到東京的一事放上心頭,但多番的把他們當成「人球」。
這兩部電影都離不開一個「情」字,到底什麼是孝,什麼是應有的價值觀?片中的父母有如「啞子吃黃蓮」般,他們遭到子女的拒絕,但又不動氣的責罵,在他們的心目中兒女都長大了,有自己的世界。當身處在東京,主場是子女的一方,而他們只不過是個過客。最令他們擔心的是小兒子昌次,他的不定性,飄忽令他們感覺憂心。昌次沒有如大兒子般踏實,更不像二女兒般有家庭作依靠。他是幾個兒女當中生活稍遜的人。
如果說《東京物語》到最後是叫原節子飾演的紀子放下為丈夫守孝的觀念,為自己再找一個男人。那《東京家族》就是那兒子的下半生交托到一個女人的身上。 這兩個女人其實與這家人沒有直屬的關係,蒼井優的角色更是以外人的姿態得到老人的歡心。至於原節子,自從丈夫死後,她大可以與夫家中斷絕往來,但她依然成為了這個家的一份子。原節子是友善、沉穩的,蒼井優是誠實的、少女的。兩個女人,兩種味道,雖難以評價他們是否一個好女人,但對於兩老來說行動勝於空話。
《東京物語》之能夠成為經典,某程度上是外國人的追捧。小津的熱潮要到他死後才得到賞識,據一些資深的影評人所講《東京物語》是很多西方人眼中對東方的印象,而且電影結構簡單,淺白易明。東方人說話時較為婉轉含蓄,電影流露著平和與平靜,帶著戰後家庭的生活,城鄉之間的差異。到今日依然是極具成就,而在影評人的眼裡小津有更好的佳作。《東京物語》之所以傳世,是因為在國際的影壇上無疑的佔了一席位,已離世的資深影評人羅渣伊拔則認為《東京物語》是十大必看的電影之一。至於《東京家族》,都應該寫在影史裡頭,當一個有經驗的導演決定挑戰這部作品,一不小心就要敗壞自己的名聲,然而山田洋次是細心、平穩的。這部電影不煽情,不會直接告訴你兒女是錯,也不會直接的責罵子女。有一種關心將心比己的存在在觀眾的心裡,同時也會感受到影人的愛。
兩部電影,即使有長時間的跨度,但可看到親情的魔力是歷久不衰的,百廢待興的東京與今日的國際大都會相比,昔日是工業重鎮,今日是商業社會,衍生出不少的次文化。既是一個城市的轉變,也是屬於時代的,從蒸氣火車到JR鐵道,從電報到手機。依然是一樣的劇情,頓感溫馨與親切。平山周吉與富子這一家,走過了六十年,正好是一個甲子。一代的電影大師與上一代人的對話,情感猶在。電影的精神,不只是在於創作與表達,更是把好的東西傳承與再造。平凡的事,總有一天會變成巨作,有如這部後起的電影。起初不被注目,終於它也有傳世的一日。這個家庭,不獨只發生在日本,更是在世界各地,遊子在外頭闖蕩,父母總是在擔心。不是要指責任何一個為人子女的,而是帶出這樣的一個故事,它很真實、真誠、真摰,實在的存在在我們的心中,因為有一個地方叫做家。
文/Doro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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