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奧會結束後有不少運動員退役展開第二人生,最近花滑王者羽生引退,成為商演的表演者。意味他不會再參與花滑的賽事,不少人都表示可惜,但其實熟知他情況的都知道他這幾年傷患累累,挑戰一次4A加速傷勢惡化。再者是花滑界別長江後浪推前浪,再多愛羽生所有事物都要經歷緣聚散。如羽生的表演項目以花來給大地春暖花開,但花也有凋謝時,這一刻羽生在光輝時退下,帶著榮耀離開,對一代王者致敬。喜歡羽生已經好幾年,由《Hope and Legacy》入坑,看他17年芬蘭世錦賽的華麗轉身,由短節目失利到逆襲奪冠。
多年來他的節目實在有太多好節目,喜歡Prince的組曲,表演滑的小天鵝、陰陽師、他在台上台下對觀眾的親和力,是沒法取代的。他喜歡維尼,時時都感覺他是小熊維尼裡面的羅賓,帶著維尼心的小孩。羽生小時候也曾遭遇過欺凌,也許是花滑這種運動予人娘娘腔的感覺,不夠男子氣概。喜歡花滑的人自然會喜歡美感與場上場下的互動,與自己較勁的精神。大部份人接觸羽生只是在奧運與比賽賽場的他,只是當是趁墟。關於羽生與花滑以前在這裡都談過了,不打算重覆,在今年奧運會後他養傷了一段日子,休養了幾個月參加了Fantasy On Ice的商演。部份運動員在退役後都會參加商演,美國、歐洲與日本都有市場。滑冰的選手出路不多,或者有日會成為指導者,編舞家,羽生都很適合。特別對日本花滑界的抱負與傳承都有作用,這幾年日本小將的實力不容小噓,小將擊敗羽生長江後浪推前浪。
十一月尾在香港看了楊雪霏的獨奏會,聽過的古典音樂不多,年青的時候學結他就必學《Romance de Amor》,當時楊雪霏出版了同名的專輯,是她的白金銷量的唱片。而那張專輯是我唯一一張古典唱片,去聽音樂會是朝聖與打開五感,音樂世界無邊,即使是古典音樂演奏家,他們也會彈流行曲,Milos(來至巴爾幹半島的世界頂尖結他手)在幾年前出版了一張全Beatles的唱片、亦玩過Dido的《Life for Rent》,古典音樂與流行音樂無邊界,只有好聽與不好聽。這次楊雪霏來港就是取代Milos的演出,疫情之下,不知是福還是禍,她在香港參與了幾個演出、上電視節目演奏了《春江花月夜》與新曲《Romance No.4–Sahara》。在去年她發了三張電子專輯,今年會發新專了。看過她的演出,她絕對是我的Guitar Hero。 無論是古典、流行還是電子結他,我都很想發掘不同的結他手,有氣質的、有故事性、型到跌渣亦得,兼容性頗大。在入正題前說一下在2021年迷到我的結他手,實在太有魅力了。
這篇特別講結他演奏家也是鮮有的取材,能驅使我去寫這些東西都帶著某種原因,是出至村治小姐用生命彈結他。在香港未必有很多人懂得音樂,懂得結他,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懂結他彈唱,但在香港真正彈結他有創造力、與結他融為一體的人不算很多,若果要講一些歌手,可以看到部份人的躲懶,對音樂的停滯不前。要培養古典結他手相當難,個人的氣質、無盡的努力與投入都不足為外人道。村治家,一門兩傑都是彈結他,弟弟奏一也有在《Music Gift To》這張專輯伴奏,日本的古典音樂界出產了不少奇才,村治佳織是日本第一位簽下Decca發行唱片的人才,漸漸她成為了啟發新一代的結他手,韓國的朴葵姬聽她的音樂長大。
村治佳織有美貌與智慧,當公眾人物多少帶有這種氣質與讓人投射的感覺,不食人間煙火的演奏家,憧憬她是住在皇宮的小公主。自2016年出版了以日本音樂、民謠《Rhapsody Japan》後,五年沒出過唱片,在公眾視野也消失了,在21年村治佳織出的唱片《Music Gift To》共有十七首作品,只有《Memory》是全新錄製的,主要是她錄製專輯的團隊在倫敦。這張專輯可以理解為新曲加精選,又可以視為是入門與代表她重新出發,歸位了。在日本的新聞報導提到她這幾年離婚(一些小道消息),而可以證實的是她患上了舌癌,在訪問中她對這段經歷輕描淡寫,原因是她不想影響到她媽媽,這段時間頗為辛苦。當打開這張專輯的封套與內頁,看到自信、美麗的村治姐姐,苦盡甘來,她又提到這張專輯在疫情封城下製作,是擴散希望的。所以它就好像是一份窩心的禮物,生命的見證。
17首作品裡有不少古典結他的演奏名曲,《阿布拉罕宮的回憶》是一首有伊斯蘭味道的歌,描寫西班牙當地曾有這種建築,日落回憶起前塵往事。亦有Bee Gee’s的名曲《How Deep is Your Love》,披頭四的《Michelle》、《Yesterday》,少不免日本作曲家久石讓與坂本龍一的電影配樂,來至《哈爾移動城堡》與《戰場上的快樂聖誕》,即使不熟悉古典結他也可當電影配樂歌集來聽,個人比較喜歡的有《天堂電影院》的《Love Theme》、《Cavatina》(不少結他手必彈的作品》、還有Romance de Amor,雖然這些歌都聽到嫻熟,可是仍百聽不厭的,當睡前音樂,放輕鬆、陶冶性情一流的。
亦舒的新書散文集《盡其本步》,這四個字特別有意思,來至莊子的盡其本步而遊於自得之場,無待而遊、鯤鵬之志。意思是做好自己本份,不需要太著重外面的世界、沒有慾望的是自由的,要相信道法自然。香港發生一切的是都有因有果,所以要持守自己的內心世界。有些人因為打針而辭職、有些人很興奮去打第三第四針,有些人打完針後中風、死亡,之前說了不少對打疫苗的不安與不滿,現在根本不會有人理會這回事。不打針的人只是少數,但他們是堅持與犧牲的一群,早在幾個月前以色列早就實驗了第四針是失敗的,是阻不了病毒的,但外面的人仍熱衷打針,看到他們下這些決定,既然別人要選擇就無謂規勸。所有事情都是自求多福,總之不要給別人施加壓力與自己承受後果就好了。講打針的話題可能很煩厭,但這幾個月看到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施壓可以很法西斯,對身體自主、尊嚴的踐踏更是。不打針不能去圖書館、體育館、街市,就連病人沒打針覆診也特別麻煩,但大部份人都打了針,沒有人再為這些弱小的發聲,心裡是愛莫能助。很多事情就這樣各自修行,我們即使不想接受也要體驗當中的殘酷。Welcome to the Underground.
最近香港部份電影人發表了《香港電影自由宣言》,有些香港不能上映的作品也有自身的意義,不能否定他們是香港電影的一部份。這些電影在主流影評無法出現。但看到年輕影人還是有志氣的,有些電影人不依靠資本以低成本拍攝,這幾年鮮浪潮的作品都有水準、我們更加要支持這些年輕的新力軍,了解他們的想法。金像獎的電影只是部份香港電影,它是有門檻的、這幾年有消失的電影節、消失的電影,我們要記住這些電影,不論政見、它們的好壞與立場,他們都代表了一聲聲音,《執屋》(抗爭者的情境電影)、《Time,and Time again》的燕琳,代表了抗爭運動的一部份。
去年十二月《美國女孩》在港台上映,在台灣部份地區加映了阮鳳儀導演的《美國女孩》姊妹篇前作《姊姊》(Jie Jie),在香港則安排在鮮浪潮的台灣短片部份加映。不過在談《姊姊》前談一下鮮浪潮的爭議與立足本土,談一下來龍去脈吧。去年電檢制度修訂,同志影展的台灣紀錄片因出現示威與青天白日滿地紅旗而要求片主刪減,今年本地短片《Time, And Time Again》(王彥博導演)因影射陳彥霖不明死因遭到禁影,台灣短片《赤島》(吳季恩導演)亦因短片有關政治犯與極權政府的內容而不獲准影證。
這兩年鮮浪潮的短片也有禁影的事件發生,在很多年前的雜誌看過杜琪峯導演對年輕創作者的批評,記得以前看鮮浪潮的本地創作是一窩蜂拍社會議題、抗爭、但不算有深度的信息,但這幾年香港社會翻天巨浪的轉變,年輕創作者的成熟度與對議題的關注超過了十年八年前的一代人。不知道今年電視台會不會播部份的作品,看到有成年人總是要批評年輕人,世代變了,現在杜琪峯不算讚他們,但也有為他們說好說話,有些東西要看過才有資格評論。儘管沒法每場也支持,但這個專題也想談一下個人欣賞、感興的作品,畢竟坊間在這方面的討論較少,今時今日覺得重要的事情就應該以一些方法保存下來。盡可能寫一下看過的作品,今屆鮮浪潮也發生了不少事情,《群鼠》在最後一刻獲發准影證,據知在有映後談的環節,參與的導演朗讀《Time,And Time Again》的劇本,感受到大家都是命運的共同體。今日被禁的是別人,明日就可能到自己,這種共同進退的俠義精神是很難得的,雖是令人忿怒的事情,但有人性的美善,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必然的。
2019年的下半年,無論是那一個階層都受到波及,小黑與小白只能圍爐擁抱取暖,正當風平浪靜之時,小白的弟弟被捕,由海外回到香港。年輕人如何相信未來、相信自己?小黑與小白會重遇嗎?又或者是我們如何去信任別人?後來疫情來襲、小白要回港接受家人被捕的厄困,這個故事有心人、同道中人自然會明白當中的創傷,奈何世道如此,有一些生活習慣悄悄因2019年的事情而改變。雖然這部片不是明刀明槍的社運短片,但它隱含了生活、命運的無奈,青年人的鬱躁無法排解,這部電影滲著日港混合的味道,有日劇的感覺,在大環境下的小人物擺脫不了家國的憂國憂民,Home is Hong Kong,這比獅子山下擲地有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