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4日 星期六

【褻瀆經典】小津安二郎.《早安》(Good Morning)

松竹公司因小津安二郎誕生一百一十週年修復了好幾部片子,《早安》(1959)就是其中的一部,與其他小津電影不同的是這部片關注的不是嫁女、也不是單純的一個家族。而是社區裡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句問候就可見鄰居們的具心可測,平時裝作和諧,但實際可見到背後是有妒忌的情況。電影主要圍繞著婦女們的日常生活、孩子們的幼稚遊戲與孩子與母親的關係,還有的是零星的家庭片段,從上而下的日常與平凡。《早安》的特別在於當中的幽默與它是一部有小孩出現的電影,在小津的電影裡《早安》裡小孩的戲份、所關注的比較多,形成了新與舊、老與幼之間的對比,同時也有著稚氣。


影片先從婦女會的金錢問題,告訴觀眾1959年的日本在戰後進行電器化的時代,由杉村春子飾演的婦女會會長的家中正式購入洗衣機,在《秋刀魚之味》(1962)中,我們也可以知道洗衣機不是什麼便宜之物,兩小口子要買洗衣機也要向老父借錢。電器雖然不便宜,但家用的電器正在普及化,稍為有多餘的金錢就可以購入。在同一個社區外,小津的故事除了描述三個家庭主婦的軼事外,還伸延至她們的兒子。三個家庭、四個男孩既是好友,混在一起玩「放屁」遊戲。婦女會的金錢不見了,會長以為是林家太太私藏金錢,心裡總會有所猜忌。社區的謠言很容易靠三姑六婆的口傳出去,女人就是愛妒忌別人、愛說三道四。

其實真正謠言的罪魁禍首是林家的兩位孩子與家人鬥氣,決意要持久不出聲,為的是爭取一部電視機。孩子們認為有些言語是無聊的,也就是因為這樣而引起了鄰居阿姨的不滿,還以為是林太的主使,矛頭直指林太,以為她不喜歡周遭的婦女。謠言是很無聊的,童言無忌,影片利用了孩子的童真對比了成年人的利慾薰心與虛妄。

在《早安》裡頭,我們看到在1959年的日本正在開始西化,家長要孩子學好英語,戲中的孩子就要去補習,但同時也借了補習之名為了去鄰居家看電視。對於孩子來說,這可是新興的娛樂,既是好奇,同樣也想擁有。孩子抱怨家裡沒有電視,抱怨家裡的飯菜,也抱怨成人對他們的忽視,彼此的價值觀也不一樣。小孩認為大人經常在說無意義的說話,被大人責罵,要求閉嘴。天真的孩子就反叛起來,決意要爭取勝利。

電影裡的關係是層遞的,從小孩子對長輩的看法、到婦女間的閒言閒語,也有男人對職場的看法,一部電視的到來不只是買賣的簡單關係,而是在看法上的差異。孩子認為父母有能力買一部電影,但父母偏偏認為電視是「害人之物」,不希望孩子看電影,想他們專心學業。而女人方面是明顯地宮心計的,她們認為別人總是貪心的,人云亦云,盲目的傳遞謠言,為了金錢她們可以胡亂的批判別人。至於男人,更多的是理解,在小津的電影裡我們看到笠智眾的父親形象,也看到男人們之間的聚會。生活艱難,笠智眾在這部電影裡演的是老父了,與兒子們相差起碼超過四十年,孩子未入世就要退休的。在電影裡,他大概是要幫助老朋友所以才買電視機,但本身他對電視機的態度也是半信半疑,也是抗拒的。一家人有代溝也有難念的經,孩子們不懂知足,要發脾氣,而父母也實在難以處理到。

                                          
孩子與成人的抗爭中,我們看到孩子們的單純與可愛,特別是小勇對所有人說「I love you」,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看似是無意義的,童話的,但內裡卻是有愛的。《早安》,這部電影的確是有趣,是小津少有的喜劇,同時也有關心家庭的元素。子女、父母、婆媳關係,從來都無完美的關係,家庭的經,始終要從家庭裡透過大家的溝通才能解過來。一句「早安」化千怨,同樣我們的一生人也不就是說了很多廢話吧。有一些廢話,相當的影響一個人在別人心目中的態度。有時候,有些禮貌的話語也要說一說,就一句話或許會帶來姻緣呢。

小津,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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