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7日 星期二

那裡才是真正的《希望之國》?

在第三十六屆香港國際電影節裡看了兩部有關後東日本大地震的紀錄片,《相馬看花》的導演 松林要樹的鏡頭聚焦在南相馬市,而船橋淳的《核能國族》(Nuclear Nation)則放眼在埼玉縣。日本政府在核災後的多月宣佈停止核電廠的運作,但事實證明要放棄核電,並不是一件可行的事。政府宣佈將會重開核電廠,面對 國內的反對聲音,野田佳彥難辭其疚,隨即宣佈日本在十二月進行大選。一個導演,同屬是一國的國民,電影其中的一個手段就是傳播一些的信息,創造、再現、反 映和表達。園子溫是日本的CULT片導演,要執導沉重的題材有別以往的拍攝風格,但有時候作品要反映的就是要直視世界,帶出公民社會當中的訴求。在這方 面,首先接觸園子溫作品的筆者來說,單憑是這種態度早已為電影加分。藝術、電影、音樂的存在不只是在於創作上有多的花巧、雕琢,最重要的是帶出價值觀。
  
   《希望之國》是園子溫最新的作品,片中的拍攝場地與電影當中所見到的物資都是真實的,某程度上電影也為觀眾帶來了災難現場的痕跡即使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依 然是破壞處處。畢竟《希望之國》不是一部紀錄片,它是一部劇情片,基於創作成份,地方名字也是虛構的。但它卻為觀眾帶來了更深的反思,東日本自發生三重災 難後嚴重重挫當地的經濟,災民在未來數年間再沒法回到自己的家園,被迫在別的城市生活。日本還能承受多一次的重撃嗎?這應該是不少日本人的疑問,影片中的 長島縣雖是一個虛構的地方,但所發生的事基本上是與三一一大地震同出一撤。
  
   電影中主要是講到兩個住在災區的家庭,一個家庭被劃分在安全區域,另一個就要被迫撤離。故事的筆墨明顯較傾斜在安全區域的小野家,而他們的鄰居相對的戲份 較少,從多方面的角度看這部電影其實大致上已經帶出對土地與人倫之情、同時也帶出災難後的日本人如何面對未來。方方面面都值得我們局外人深思,特別是我們 活在核電的陰霾中。
  
   核災難,就是一場隱形的戰爭。在災難發生後,政府一直未能掌握精準的數據,市民認為政府在騙他們,面對核災人人無所適從。當看著園子溫的電影,一面想著那 些紀錄片中出現的人,包括在《相馬看花》中那個留守在災區要喝清酒的老伯,又一面想著有觀眾問到松林要樹有沒有災區的人民在新移民的城市裡被欺凌。而這些 可能與不可能的事情都被寫進劇本當中,災區的人被視為洪水猛獸,小孩子被同學嘲笑,油站不肯為災區的車輛入油,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當我們看到日本過去 的歷史時,早在美國在長崎與廣島投下原子彈時,日本人明知道核元素都是會遺禍人間的。而著名漫畫家手塚治虫筆下的小飛俠阿童木也是受了核彈的影響而產生 的,但過去日本為了振興經濟,不昔暪著人民興建核電廠。
  
   兩個家庭、三個故事。夫妻情、父子情、情人之間的戀事都成為了電影構成的元素。老夫妻留在災區裡生活,強行要兒子與媳婦離開,為的是要未來的孩子有健康的 生活,然而真的會有這種生活嗎?經過福島事件後,人們似乎還未真的懂得應對核事故,只能參考前人的經驗,購買幅射探測儀量度周遭的物品是一種常識。醫院 裡,醫生恭賀婦女有新的生命,但是卻在婦女的奶水裡發生銫超標,幅射看似是生活的一部份,但吸收過量反倒會有別的疾病。為了自己的孩子,IZUMI不昔地 穿上全套保護衣物,走上街頭,甚至拿著她的探測儀檢測食品的幅射指數,引來街上人的注視。同時,也令到她的丈夫漸漸相信該地的「危險」,醫生勸喻他們都要 習以為常與核電生活,但這樣的生活真的可以列入選擇之中嗎?
  
   另一邊廂,父母親都受到政府命領要迫遷,住了多年的家都要告別了,他們決定與一個地方共生共死,只因為了愛。特別是有一幕是講到老婦人的失蹤,老人看到心 愛的女人在雪地上跳舞,那時候應該是祭典的時刻,但周遭都已經人去留空,老伯伯背住他的太太在雪地中漫行,看得令人特別感動。有人留下為一個地方寫下他們 的故事,以死來證明愛。同時有夫妻在核災難裡重新明白對彼此要有信任,明白到只要大家都生存就已是最大的福氣。另一邊廂,被隔離了的另一家卻有愛情故事的 萌生。說到底整個故事都是關於愛,雖說園子溫在整套的影片的處理上較為平庸,但真實就是這部電影必要的元素。沒有真實就沒有反思,在災民居住的營裡,掛起 了兩個字「希望」。不止是日本,我們有核電的地方,同時需要「希望」。
  
   《希望之國》是直視世界的電影,也是一部關於愛的電影。在災難面前,看到人如何去面對窘境,人與人之間守望,無私的付出。這種精神是需要我們去學習,同時 作為一個世界公民更要迫使政府正視人民的訴求。比如說,過去日本曾爆發大型的反核示威。早前台灣原住民歌手巴奈曾到香港演出,她就提到台灣的核廢料打算送 到她們所居住的地方裡,原住民們都強烈反對這項措施,全為了下一代。同樣是香港、中國,未來在廣東省都將會興建十數個核電廠,到底我們的政府在這個過程裡 又有沒有為了利益而欺騙群眾,又或者我們是不是真的要用到核電,其實我們都可以做點簡單的事情,表達訴求。我們看到日本的情況,難道我們要等災難發生後才 懂得後悔嗎?
  
  文/Doro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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