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17日 星期日

《稻米是如何鍊成的》:一部實驗型的港青紀錄片



「你話上年返鄉下種田之後覺得 
  人應該留喺城市 
  我話 香港有啲年青人開始學種田 
  你話香港咁繁榮 
  點會有人去種田」 
   
  引用獨立樂隊My little airport的《廣州足浴一夜》  

   
   陳浩倫的《稻米是如何鍊成的》(下稱《稻米》)應該是第一部有關香港農民生活的紀錄片,近年香港開始興起環保、興起保育,早幾年社會上的輿論一味在談八十後怎樣怎樣,自從反國教一役後就開始談九十後的冒起。很多時候的回響都是負面的,某些人力顧問總愛批評八十後不思進取,又不願OT,另一方面又說八十後太依賴家人。上一代的人總愛批評下一代的生活,但到頭來他們明不明白香港的產業早已是轉型得令到後生一輩沒有太多的選擇。於是,城市裡有些知識青年他們背棄了自己可以選擇的工作,走進田裡,務實地幹起農活。 
   
   而這部紀錄片一方面是紀錄他們在種稻米時的生活日誌,同時也是對他們生活的反映。自從反高鐵一役後,當日參與行動的活躍份子為尋求行動的可能性就組成了「菜園村生活館」,由零開始向村民學習耕作。從城市的生活到鄉村,從安穩的生活到放棄全職工作,他們對自己的生活有了別一般的體會。這部片的目的不是叫我們放棄我們所擁有的東西,而是叫我們思索自己可以擁有的生活。 
   
   大致上影片是分為兩個主要部份,第一部份集中是種植稻米的日誌,根據二十四節氣播種、犁田、插秧,再根據農地的變化而興建防雀網等等。而第二部份則是對耕作生活帶給青年人的自省、得著與分享過程中的改變與家人對他們的看法。耕作不是一門低下的工作,而是一個學習的過程。青年們受到日本導演小川紳介的影響,學習到專注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他們體會到勞動的成果,這是最難得的。很多時候,我們都抱怨城市的工作沉悶,人與人之間是虛偽的相處,人就像罐頭一樣倒模,殊不知就過了大半世。社會觀念教化我們要安穩,幾多歲畢業要做怎樣的工作,你的兒子怎樣,我的女兒又怎樣。每逢新年就是比拚誰的子女成就最高。 
   
   在一個傳媒前輩口中聽過一句說話「香港是沒有懷才不遇的」,社會抗爭也不一定每次都失敗,反高鐵的結果雖然未如人意,但成功集結了一群年青人,組成團體,關心政事。同時也讓社會大眾上了一課,就是在城市的發展中要做到城鄉之間的平衡。好景不常的是政府即將要發展新界東北,似乎又要打破鄉間的寧靜。但比較好的是香港人,無論是住在那裡的居民還是別的社區而來的人,他們都一心參與其中。在那個九月天,有些人包括筆者也有到過那個諮詢會,我們看到每個人也有他們的生活,特別是視那個地方為「家」。菜園村在後來興建了新村,而青年們也在附近的謝屋村群居起來,方便來往他們的農田。他們也視那個地方為「家」,遠離市區是新生活的開始。 
   
   影片除了是紀錄青年們的轉變外,更有導演的個人反思。拍片與耕作都是無止境的過程,潛心與專注是必學的一課。看完全片,看到的是導演的進步,由最初拍攝的三日片段,後來演變成這部接近兩小時的作品。導演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小川紳介,我們不會知道。但我們看到的是一個青年人從喧鬧的街頭走到農田,從一個身份到另一個身份帶給他的所思所感。幹農活,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特別要接受紅火蟻的虐待,十號風球與洪水的挑戰。好不容易有收成,好不容易從零開始到有農作物。在片中或會有對農夫「職業性」的爭論,或許也會有「如何處置農作物」的爭論,但筆者認為都是小兒科的。特別是有些人耕作是為了閒暇,有些人是為了實驗,最重要是從中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而這個答案根本無必要告訴任何人。正如這部紀錄片的本身不就是一部從實驗開始嗎? 
   
   二零一二年,青年開始學習種植,開始注重土地與人的關係,開始學懂與大自然相處,也開始在內心學到一種專注。不僅是青年以外來人身份的轉變,更有村民們走過風雨,回首當初抗爭的成敗得失。二零一二年的七一街頭,我看到菜園村村民走上街頭答謝昔日幫忙他們的人。香港人,無分你我是城市人,還是鄉下人。有時候生活是需要實踐,比起要按照既定路線走的人生,倒不如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青年人不甘願當奴隸,我們才是土地的主人。期待會有更多耕拍電影的出現,讓我們也回歸自然,認識耕作軼事。 
   
  文/Dorothy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