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慢」就是基阿魯斯達米的風格,也是中東電影留下給人最深的印象。猶記得在國際電影節的時候看了一部被禁拍片的導演鏡頭下的伊朗女生,所拍出來的影像沉鬱,女人在當地生活得非常不安。當看到這部作品,類似的風格不其然產生一種兩地文化的交流與衝擊。事實上,除了拍攝的風格是中東外,其他戲裡的元素都很日本,名副其實是個日本的故事。一想到外國人眼中的日本,首當其衝便想到《迷失東京》,然而它是有關外國人在日本發生的愛情故事,而這部電影談的卻是日本女生面對的故事。
眾所周知,援交算是日本社會內部的現象。早在九十年代末的日劇《神,請給我多點時間》就帶出存在的問題。其後的日本電影也有自身對社會現象的一種探討,如《天使之戀》就是談性工作者的問題。但《東京出租少女》不是談援交是不是道德這回事,它是透過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與交流,在側面刻畫援交女的生活模式與狀態。
戲裡定位的時間,我們可以說是在一天之內所發生的事。晚間,女生塗脂抹粉在酒吧裡等待馬佚的指示,在這天女生不想工作,鄉間的祖母來到了東京找她。兩年了,從遠方的城鎮到大城市,兩年來杳無音訊。在酒吧裡她要求馬佚不要給她工作,但馬伕依然要她工作。祖母一直從上午等到晚上,而女生一直在逃避,不敢接到祖母的電話。她不想令到家人痛心,但大城市的工作機會又不多,單是東京的青年失業率就高達百份之9.6。年輕人沒有穩定的工作,只有打打散工,故事的背景大概是這樣的。要維持生計就只好出賣肉體,這樣使她感到現實的無奈。在乘坐的士的途中,東京街頭的繁華映照下,照出這個異地人的鄉愁。
在通往橫濱的路上,女生打開答錄機,從中我們可以了解她的故事。她的祖母在街上看到自己孫女的照片卻不承認那是自己的親人,她相信自己的家人絕不會做這樣的行業。女生在掙扎是不是要見祖母與見到祖母後的反應是片中的一個高潮。明子感到沒有顏面見親人,但心裡卻有著相思之情。
到達客人的處所後,他們聊天,從一幅畫內看到彼此的共通點。渡邊先生是個花白老人,同時也是個作家。所謂的援交不在於肉體上的關係,在香港也有相類似的出租情人,只是大家聊聊天罷了。孤獨的老男人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機心,他只是空虛想找個人陪睡。在川端康成的作品裡,其中有個故事就講到有些的老人家住在老人院裡,而有些少女晚上到他們的房間就寢。彼此不發生什麼關係,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或者導演的靈感就是從川端康成的作品中取材。老人為女生準備好家鄉的食物,但女生不以為然。她只希望盡快完事,但整晚他們二人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當電影進入第二個高潮時,就是角色代入遊戲。老人與女生的男朋友交談,裝扮成是對方的祖父。在當中情急機智的老人為免有衝突,就代入了說話的藝術當中。與男生講到責任的問題,男人抱怨女生夜裡不回覆電話,又說自己有多愛她,但另一邊又對女生持不信任的態度。彼此走進謊言當中,彼此爭辯、討好對方,女生的反應是內裡不知所措。突如其來的角色對調是導演對電影的鋪排,上一部電影的成功復製到這部,依然是吹著大師的風。
結尾時,導演更交出一個空白的結局,似乎要觀眾代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有些觀眾未必接受到這種一個場景到另一個場景,停留得比較長的電影,單看故事文本與結構其實並不突出,但這正是阿拉伯電影的一種處理手法。女性的角色是鮮有的主動,男人是自私、是佔有慾很強的。在基阿魯斯達米的電影世界裡,我們也看到他的突破,走進陌生的世界拍出不失自己風格的電影,同時也令人有種交錯的感覺。《似是有緣人》的角色交錯是在於對感情的看法,而這一部代入的是親情,沒見成祖母,反多了個祖父。但與祖父相處的角色又多了一重客人的關係,相當的奧妙。
奈何,不知是否期望過高。原以為會有什麼驚喜,劇情在某些方面上明顯欠支撐的力度與深化。顯得你有你講的局面,因此要玩「角色扮演」的話,無可否認上一部是比較成功。片尾播出《Like Someone in love》對應電影的內容,不妨聽完歌曲才離開電影院吧。這樣會有別一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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